Play Episode
內容描述
作者：洪萬達
〈變身〉
妻原來妳慵懶地躺在床上，如同我對妳說的
十月在我們這裡是熱的盡頭。妳所知悉的人事物
因為感受到臺北街的美意，願意起得更晚
更靜。近乎消失。陽臺的內衣翩翩飛舞
不隨著清晨的雨絲而沉重，「那不過是上天
對這淒冷的臺北街一點憐憫。」一條流浪的公狗對著天空吠叫
我試著不去親吻妳袒露的乳房，我的妻。整個晚間
全然的暗中我們卸下虛假的影子，「明天我去市集，
你記得接孩子放學。」脫離年輕激情的靈魂，徒留肉體
還在擺盪。從此擺脫了安逸──在臺北街的一棟公寓
初初育有一子：「他長得很像妳。」我從沒想過外遇
愛的本質，只是從這裡移轉到那裡
風颳得很勁，妳喊那聲音實在太噪了，要我把窗闔緊
我沒有因此沮喪。「好景不常，妳要寬容。」難得陰沉的一天
我想心安理得的當一個弱者，不做拉伊俄斯的續命人
將孩子棄守在黎明的大風之中，時間哺育他，母親哺育他
妳哺育他。七點流水般的車龍搖曳著青灰色的尾巴，「今天加班，
別等我吃飯。」我與工作一同被隔絕在臺北街的另一端，隨著
吸食骯髒的粉塵而凌空（是否我其實是彩虹，妻？
我是否能從妳的眼裏看見一絲絲美意？──或我其實是妳
因汗臭而脫下的那一件內衣？）俯瞰這無所不在的臺北街
公寓裏的鳳仙作著吹彈可破的夢，狗在吠它，連帶把它的夢也吠醒
「他是真的，」又一次自卑的丈夫給鳳仙修剪。它真的美
不忌諱別人看。「會平等地愛我們嗎──」兒子從臥房離開
與妻子平靜地相擁。彷彿已經不是第一次。鳳仙，在這道德虛設的城市
「將水倒入盆中。」排出陰影，活得光彩且美，對那擾人清夢的狗
置之不理。晚醒而勃發的淫慾如雨絲浸淫臺北街
我將隨著劇情的真實回到地面──我知道我要活下去，一齣戲
絕不可以被另一齣戲影響。妻妳安心地躺在床上。儘管隱藏著心事的軀殼
重得我跪下雙膝──一條流浪的公狗，對著天空吠叫
－
《好燙詩刊：Poemcast》公開徵稿中
www.fb.com/ht.poemcas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