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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184 窗前(九)『妳,是那個音樂治療師嗎?』(愛,其實不用說出口,但,妳還有不愛我的可能嗎?)

EP184 窗前(九)『妳,是那個音樂治療師嗎?』(愛,其實不用說出口,但,妳還有不愛我的可能嗎?)

王子的城市冒險

2022/02/22 | 00:28:15 | SoundOn #ar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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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描述


窗前(九)音樂治療師
我接過紙條,是H的字跡。

不會錯的
『是她。』
如果這是她死前唯一留下的文字,那這張紙條甚至可以說是唯一的『遺書』。如果這是一個線索,H選擇交給我,而不是留在身邊。代表了她不願意給別人看到。
H不像是會用這種方式折磨我的人,但誰會在自已自殺之前,來到自己未來的墳墓,給未來的人一張紙條。明確的說,應該是他的前男友,上面還寫著號碼。我的第一個感覺是。
『H是不是自殺呢?』
還是H受到了什麼威脅?
瞬間千頭萬緒。而且,我到底該不該相信眼前的這個人呢?想到這些,不禁一身冷汗。
我問旁邊的那位中年人:“這是什麼情況?”
他看似有點慌張,但表情不至於說謊:

『我是建造這個墳墓的人,在這個墓正在建造的時候,我有過來看一下,說真的,當然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大約一年前,就這個女生帶著墨鏡, 她說半年後的有一天你會來這邊,叫我拿這張紙給你。』

墓先建好?
『你怎麼知道我今天會來?』
我的眼神很堅定,甚至有點憤怒,六張犁的天空刮起一陣風,感覺要有一場暴風雨要來。我的心酸的難受。當下有種奇怪的想法,不知是不是我的心情影響了整個天氣。
『那位女士給了我一筆錢,我跟你說,我是真不想接受,到今天以前我真的好幾次想放棄了,我想把錢捐給別人,你相信我。但她說你會來這邊祭拜一個人。等那個時候叫我拿給你。』

給了錢就要等我來?

一等等了半年?

除非有是不得不等的理由?

除非是,

他也想知道為什麼?
中年男子有點語無倫次,

我嘆了嘆氣,山上飄起了薄霧。都靜默了好一段時間。

我:『你,等了我這麼久嗎?』
H在寫紙條的時候,應該是已經有了自殺的打算,所以選擇信任一個未曾謀面的人,但既是這樣,為何不自己打給我,傳達這樣的一個消息,一通電話,一則簡訊都好,

還是H有萬不得已的理由呢?
『是呀,但我萬萬沒想到,她口中那個你會來祭拜的人,會是她自己』
『她是一個人來的嗎?』
『說真的,我不記得了,但就是一輛黑色普通轎車。』
大海撈針,但他居然會為了一個承諾,等了我這麼長的時間。我想了想,有什麼原因會讓眼前這一個中年人等這麼久。
『不好意思,我可以問她給了你多少錢?我絕對不會要回來的。』
中年男子面有難色,似乎覺得這筆錢的數目讓他受之有愧,
『很多,是歐元。』
我驚訝了一下,歐元?:『多少呢?』
『2萬歐元。總之就是一小包錢。我一開始沒有打開,想想真不應該拿,如果你沒有出現該怎麼辦,但看到了你,你總算是來了。也算是解決心理的一件事了心裡一個疑惑。』
『兩萬多歐元?這麼多?』
『是的,那筆錢我沒有動,40張紫色的鈔票。』
我看著H墓碑上的照片:『這是算什麼?』
我向那位先生道了謝:『你現在可以放心使用那筆錢了。』
『真的嗎?』
『是的,謝謝,你做的事情對我意義很大。』

他的表情,像是鬆了一口氣。
我甚至想再留下一些答謝金,他沒有收下。留下了聯絡方式,以便未來有什麼想到的地方,離開後,我立刻撥了一下手機,
『幫你?還是幫我?』
可惜那個電話關機了。腦海中在想千百種可能。這個人會是誰呢?他可以幫我嗎?為什麼會跟L扯上關係呢?
我又再打了幾通。
她接了起來:『喂?』
聽到聲音我有點嚇到:『H?』
『誰?什麼?你打錯了吧。』
仔細一聽才知道不是H,不過聲音實在太像了:『喔,不好意思。』
『沒關係,再見!』
『等一下,等一下,抱歉,我知道很冒昧,但我想請問一下妳認識我嗎?我叫Mike。』
『抱歉,我不清楚你是哪個Mike』

『但』

~我是家瑋~
我聽到電話的那一頭,我打了自己額頭一下:『家瑋?』
家瑋
果然是H的風格。
我:『不好意思,非常冒昧,但我認識妳嗎?』
『什麼?我不認識你。先生,是你先打來的。』對方不耐煩地掛上電話。
我趕緊腦海中找尋我是否有認識叫『家瑋』的女生,我抓著頭髪。

~還真有一個~

我馬上再打了過去確認。
其實,我剛剛聽了聲音幾乎可以確認,她就是我的高中認識的同學,

『家瑋』
我:『抱歉抱歉,不好意思,剛剛是我太冒昧了。請問妳是柯小姐嗎?』
電話那頭的她停頓了一下:『你是? 』
我搖搖頭笑著,那個聲音就是她,

我永遠記得她
『不好意思,真的很唐突,不知道妳記不記得我是,妳高中時補習班的Mike,這樣講可能你比較記得…..大家都叫我王子。』
『王子?』電話那頭傳來一陣笑的聲音。
『王子,就是那個有次拍妳肩膀被妳罵的那個男生,可能妳不太記得。愛國東路?。』
我盡可能讓這次對話不要中斷。
『不太記得。』
『我記得妳會彈鋼琴,我們也在仁愛路見過,然後…』我有點語無倫次,心跳加快。
『哈哈,好啦,我記得你。』

我鬆了一口氣,她笑了讓我輕鬆不少。

我停頓了一下,整理一下情緒,或是在弄清楚怎麼一回事,我該如何說下去?我現在是在搭訕一個人嗎?

她:『等一下,我找個比較安靜的地方,是有急事嗎?我剛回國。』
另一頭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我:『不好意思,妳是不是在忙?我晚一點打?』
她:『先別掛。』
『好。』
『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我捏著大腿,想著理由:『我,我也剛回國,從朋友那邊得知了妳的電話,在台灣朋友也比較少,想看看妳最近過得好不好。』
『真的嗎?』
我:『怎麼了嗎?』
『少來了,是看到我臉書上刊的廣告吧?』
『什麼廣告?』
『音樂治療師的課程廣告啊?難道不是嗎?』
我緊閉眼睛,原來H是這個意思,

一個音樂心理治療師。
想要趕緊度過這一刻的尷尬。我要怎麼回答呢?
大約停頓了五秒鐘,我選擇借著這個坡下:『好吧,其實是的。』
『那剛剛為什麼不說。』
『我?我不好意思。』
『好吧,合理!你想見面聊一下具體的狀況?可以啊。』
事情比我想像的順利。
『如果這樣那就太好了,謝謝妳。』
『單純喝咖啡?』
『喔,就看看妳在做什麼。單純喝咖啡。』
『好,那晚一點見,大直的美心餐廳?』
『太好了,等等見。』
事情出乎意料的順利。心裏不自覺輕鬆了不少。
~ 第一名的人生~
家瑋是我的高中補習班同學。
她是師大附中,我們都在同一所名師補習班上課。我對她的了解其實不深。
但聽說家境不錯,爸爸是個知名的整形醫生。每天都會親自接她下課。

我第一次看到她,是在公車上,我正要去補習的路上,坦白說,一開始看見她時,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不知為何。
可能是青少年期間,賀爾蒙的影響吧。
我們常在總統府附近遇見,有點嚴肅的感覺,而她給我的印象也正是如此,臉蛋完美的像是特意打造過的一般,潔白的牙齒,烏黑的秀髮,紅潤的嘴唇,鼻子上那顆痣。

常常有謠言她這麼完美是因為他父親是整形醫師。
補習總是坐第一排。應該是校花之類的,身邊也是簇擁著一群女生的護花使者,而我坐在最後一排,遠遠地看著她,還會跟我們同班同學自己調侃一下。
同學們起鬨:『敢不敢跟她搭訕?』
我搖搖頭,才十多歲的男生,懂什麼。

我:『這有什麼難的?』
同學:『聽說她很龜毛,從不跟男生說話!』
『就是那種非台大不念的人,永遠的第一名。』
我:『天哪,這種人應該壓力很大吧。』

我比了一個手勢:

『但,今天,她的壓力會更大!因為,王子要去認識她了!』
全班一陣尖叫
最後,在班上同學的起哄下,我決定去認識她。她幾乎沒有單獨一人的時候,唯一有機可趁的時候,就是中間時刻大家排隊去問老師問題時,排隊的時候。
年輕,總是有許多梗,我們一群人先去排隊問問題,我看到了她。同學便讓開了一個排在她後面的位子,我走到她的身後,開始想要說些什麼,

朋友一直跟我使眼色:「快點!」
我拍了她的肩膀,她轉頭過來,一臉驚訝地看著我。
我說:『妳還記得我嗎?』
她感覺不知所措。
我接著說:『我好像在哪裡見過妳,是不是在夢裡呢?』
其實,這只是一個梗的一半。她沒有反應,只是看著我。我有點後悔這樣做,但是都已經做了一半了,我抓了抓頭髮:『那個,妳是不是念中正國中?』
她被我嚇到了,她的眼睛充滿了淚水,盯著我看。

我趕緊說:『對不起,對不起,我只是想請問妳叫什麼名字而已。』
她穿著制服,愣在原處,像一根路燈一動也不動,可能家裡太嚴了。
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也可能太單純,
她居然哭了出來,那種眼淚一直掉沒有聲音的哭。
我趕緊道歉,打了自己一個耳光:『抱歉抱歉,我只是開個玩笑,不要介意。』
她的眼淚沒有停止,同學看到她哭了出來,紛紛跑開,只剩下我一人,我想拍她的肩膀一下,表示安慰:『對不起,我沒有惡意的。』
她用力地把我的手打掉,很嚴肅的跟我說:『你,不可以碰到我。』
我不可以碰到她?
那一刻。

有了這種奇怪的感受。一個細微的動作可以有很不同的含義,她在打掉我手的那一個舉動,我好像觸電一樣。
她擦了眼淚:『回答你的問題,我叫家瑋。』
『您好,我叫Mike。其實我剛剛….』
她沒有等我說完:『你不要再跟我說話了。』
接著就轉身離開,我愣在原地,

當時忘不了她那時候的眼神,說真的,那並不是討厭我的眼神。
『好的,對不起。』
她那天提早離開了補習班,後來缺席了一個禮拜,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因為我不知道為什麼,跟她說話之後,我也莫名的生病了兩個星期,但也不嚴重,只是輕微的感冒,倒是做了不少惡夢。

大家開始謠傳說她是我的剋星。
我很後悔過去跟她說了話,說真的甚至也有點怕的感覺,感覺深深地打擾了一個單純的人的生活。我不希望這樣。但我似乎沒有辦法輕易忘記她。
邪門的是,她真像是我的剋星,我似乎只要接近她,我的身體就會不自覺得不舒服。之後我便沒有再去找她說話,我就遠遠地看一下她,有一點距離比較美吧。
同學說:『這樣算是暗戀嗎?』
『坦白說,我有點怕她。』
她有時也會跟我點個頭,似乎知道我不想打擾她。
就這樣,過了三個月。聯考對於她來說似乎只是一場考試。放榜那天,她考上了第一志願。唸了心理系,老師對於她的決定非常不捨,她的分數可以唸到醫學系。
在她來拿成績單的那天,我在仁愛路上迎面而來遇見了她。似乎也無處可躲。
『恭喜妳,考了那麼高分。』
家瑋沒有了之前的驚恐,我身體也不會這麼不舒服了,但我們還是保持著兩公尺的距離。
她:『謝謝,你也考得不錯。』
『我兩年後就不會在台灣唸書了,我搬去德國了。』
『德國哪裡呢?』
『柏林跟萊比錫,兩個城市』
她沈默了一陣子,似乎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畢竟我們不熟
我:『妳將來想要做什麼呢?』
家瑋:『音樂治療師兼心理醫生。』
我:『這麼肯定?好特別,希望未來有天再見。』
我伸出了手,她說:『流感嚴重,拱手不握手。』
我的手馬上縮回來:『喔,不好意思。』
她:『再見,如果你未來需要醫生。』
我:『再見,家瑋。』
仁愛路上,偶而會想起來這一段奇妙的經歷。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