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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207 窗前(21) 『矛盾就是,在兩件不可能的事情中,選擇相信其中一件』

EP207 窗前(21) 『矛盾就是,在兩件不可能的事情中,選擇相信其中一件』

王子的城市冒險

2022/03/10 | 00:19:17 | SoundOn #ar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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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描述


那次催眠後,
我氣了家瑋兩天,
她跟我道歉:『你好兇喔!』
我被她一說,整個人不好意思了,哎!
『明天帶我去拿個藥,我就原諒妳!』
『可以』
大直變得好不一樣,多了好多大樓繚繞在四周,想想我也好久沒來了:『既然來了就隨便繞繞吧。』
家瑋沒好氣的回:『遵命!』
醫生取消看病,好像是準備已久的期末考突然取消,心情也放鬆了不少。車子經過了美麗華:『妳陪我去美麗華挑一下手機好嗎?』
『喔,可以呀,你要換手機嗎?』
『我昨天摔壞了一個人的手機,我要賠她一隻。』
我們停好了車,在斜對面的停車場,走過去。經過一台巨大的美式卡車。
上面秀著近期電影的廣告:『寶藏就在你決定去探險的那棵樹下。』
是嗎?
我看了看家瑋:『是嗎?』
『啥?』
我看了她的側臉,她真的跟H好像,那個神韻,那個表情,真是不可思議,是我太想念她了嗎?
我們進到了手機店,我看了最新的手機,多了人臉辨識。
家瑋拿了最新的Iphone,對我說:『就這隻吧,最新的,應該不會被嫌。』
『好。』
『這個手機是要給誰啊?』
『一個叫做魚的小女生,她很會做巧克力,我不小心摔壞了她的手機。』
她:『這個世界上,好人還是比較多的。』
我的手機響了,我一看是Kraus打給我:『這小子居然還會打給我?』
我回撥過去,語音信箱。『肯定是不小心按到了。』
『誰啊?』
『我在柏林的一個調酒師朋友。』
她開車帶我來到天母的街頭,車停在天母的圓環路邊的停車格,買了附近一間路邊的俄羅斯冰淇淋。我是不是也來過這裡呢?
『我好像來過這裡。』
『當然,你當台北人這麼多年,怎麼會沒來過?』
走在天母的街頭,吃著冰。好多回憶,不知道是新的還是舊的。如果能這樣一直下去那該有多好。有一刻,我不敢相信,我高中喜歡的女生此刻正在我的面前。看著她的背影,簡直跟H一模一樣。
那我是真的喜歡她嗎?
還是喜歡上H的替代品?
『妳這樣子陪我一整天,會不會不好?』
『我這樣也算是在上班,我有收錢的,忘了嗎?』
我笑了笑:『我知道,但妳其實不用一天都陪著我的。』
她不是這樣想的,我知道。她是真的關心我。
她小小一隻,卻充滿著能量,
我感覺很有能量,可以持續一整天。
『要不要陪你去送手機?』
『好,我其實有點忘了在哪裡。』
『沒關係,跟著導航走走吧。』
我在車上睡了一下:『醒醒喔,應該就在這附近了。』
我睡了一覺,朦朧中有一點熟悉的聲音
『H?』
我睜開了眼看,是家瑋。
我是不是又出現混亂了,我下車看了看,找到了那一間便利商店,裡面的店員不是她,而是另一位男生。我留了紙條,『抱歉弄破了妳的手機。記得做巧克力給我。』
我買了杯咖啡,上了車。心理一片舒坦:『走吧!』
回到家關上門後, 家瑋立刻傳給我的簡訊:『明天幾點』
C跟H真的好像。都是那麼貼心。我看看窗外,似乎也恢復了平靜。查看了一下家裡的信箱,大部分是房屋仲介的信,幾封來自德國的郵件。我一一拆開來看,打發一下時間之餘順手開了一瓶威士忌。
我想起了以前在德國也是這樣,到了把家裡的信全部倒在我的桌上,一一逼著我處理,我們會開一瓶紅酒,兩人一起喝完一瓶,醉了就把事情放在一旁,一整天就這樣過了。我閉上眼睛想起了H。
我:『妳不讓我碰信箱,又要逼我把信處理完,哪有妳這樣的人!』
H:『你不是說這種人適合當老婆。』
我:『我哪有說過。』
H:『你明明有說過!』
我睜開眼睛笑了一下,威士忌顏色好美但味道好苦,還是不喝了。
『不是妳要我娶妳的嗎?怎麼後來自己先反悔了?』

我照了照鏡子,感覺自己的臉很陌生。我看了看時鐘,時間不早了,我站起來看著窗外,把剩下威士忌喝完。敦化南路上好像下雪了。是我眼花了,那是木棉花嗎?我吞了一顆贊安諾,逼自己進入一個無夢的夢鄉。
直到一通電話把我吵醒,我看了看,是我的香港財務管理師『Jane』打來的。
『小姐,這麼早?』
『是呀,就要吵醒你!又吃了安眠藥了嗎?』
『幹嘛?』
『那個你的帳戶查到了嗎?』
我壓根忘了這一件事,站了起來想泡一杯咖啡讓自己清醒一下:『喔,對喔,我都忘了,是那個分行的經理跟妳說吧。』
『是的。因為金額有點大。』
『說吧。』
『本人或是配偶或是同居人關係可以不受限制。』
我有點不清楚狀況:『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匯款人是你,或是H本人,兩個人其中一個。』
『什麼?不可能啊。怎麼可能?』
『香港基本上無法追朔資金來源,除非特殊情況,要不然,就是這種事情可能就是超出了我的權限。我不知道會怎麼運作,也許我的專業還不夠。我可以問問我在瑞士的姊姊。』
我倒在沙發上,不敢相信,這是一個不可能的答案。
首先,我不可能匯款給H,
因為我自己知道我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再來,H也不可能匯款給自己,
因為她已經死了。
我蹲在地上:『我要怎麼樣才可以知道呢?』
『你到底要知道這件事做什麼?坦白說,我評估過』

『什麼意思?』

『比較大的可能。是你自己匯款的。』

『如果是這樣,你在做什麼我並不知道,但這樣的操作方式不是合法的,如果不是,努力查出這些事情結果不會是你想要的』

『我看太多了。你可以跟我說你想要什麼嗎?』
『Fuck!』我掛上的電話。
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想要什麼。我在想她這是什麼態度,但是,真是我自己嗎?是我匯的款而我不知道嗎?
怎麼可能?
我精神狀況不好,
自己去做的事情嗎?
這件事的可能性縮小的一個人,我。
我把許多信件翻了出來,想找找看蛛絲馬跡。大部分都是廣告單,
如果以時間軸來說。這也是有可能的。
我或H可能在之前就設置了這個動作,也不是不可能。

『H想保護我?』
我把每一封信都看了一遍,直到一瓶威士忌被喝完。
家瑋打了電話給我:『我在樓下。』
時間過得這麼快嗎?
『我馬上下去。』
我刷了牙,洗了臉,匆匆換了衣服,把剛剛的事情都丟在一邊,
一件一件來吧,她戴著墨鏡,幫我準備了一杯咖啡,
『這裡,這裡!』
『抱歉抱歉!久等了!』
『一大早,你怎麼就一身酒味?』
我喝了一口咖啡:『別說了,走吧!』
『你的黑眼圈好重喔,你是幾天沒睡了?』

家瑋簡稱(C)
C(家瑋)開著車,載我去三總複診的路上,我們沒聊太多,我滿腦子停留在關於匯款的東西,她知道我狀況不太好。但總是試著閃躲一些話題。可能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C:『咖啡好喝嗎?』
『不錯。』
『是呀,是一間新創品牌的咖啡,一開始就覺得他會超過星巴克,他的價格低,符合市場。』
『星巴克也不錯呀,風格我很喜歡。』
『但是台灣現在的市場,比較偏向可以隨手帶著走的咖啡。』
『但我喜歡一待就待一下午。』
『你這樣閒的人佔少數。』
到了醫院大門

『你家人知道你來看精神科醫生嗎?』
『這次回來,我沒有讓家人知道,我只是想來拿一些安眠藥。』
『恩。這樣也好。』
『你不也是醫生嗎?你開給我好了。』
『我是可以,但我是心理醫生,而你現在要去看的是精神科醫生,不一樣的。我希望你可以對症下藥。治療的方式也不一樣。』
我看著窗外細雨打在玻璃上:『你有沒有遇過你自己都沒有辦法解釋的事情?』
『當然有啊,很多。為什麼這樣問?』
『沒事。』
C握住了我的手:『我隨時都在』
我愣了一下,微笑一下關上車門。
厚重的關門聲把我與這世界隔絕。
世界似乎又是在提醒我是一個有病的人。撲鼻而來的是濃濃而又熟悉的消毒水味道,可以說是我這輩子最討厭這種味道。每個人都戴著口罩,總能讓我記憶喚起一些記憶中零碎記不起來的回憶。想不起來的事,永遠都讓我全身起雞皮疙瘩。
我走在醫院的走廊裡,醫院裡的燈似乎沒修好,一明一暗,好像催眠一樣,我把墨鏡戴上,『醫院就是這樣,還沒看病就心情不好了。』我熟悉地走到那一扇熟悉的門,我看著門上的號碼剛好輪到了我。
有時想想,這會不會是世界給我演的一齣劇,所有的人都配合演出,只有我不知道。是所謂的『被害妄想症』嗎?
醫生給我安排了一系列檢查,包含聽力的檢查,梅尼爾氏症檢查,耳蝸檢查,弄了一個下午,我還是不懂,看精神科醫生,為什麼要做聽力檢查。
醫生:『最近感覺怎麼樣?』
『已經好多了。』
『說實話。』
我嘆了一口氣,並想起了C剛剛的叮嚀,既然到了醫院,還是要面對,選擇照實說出自己的狀況,也許是比較正確。
『是不是可以開一點安眠藥給我?』
我想今天的目的差不多達到了,我看看手機,我可以打給C了。
醫生:『不是你說了算,我的建議是你要立刻住院。』
我嚇了一跳:『立刻?』
『也就是今天,最好。』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