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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178 遇見她的那一刻,不論多久總是讓我臉紅心跳:〈窗前〉(6)

EP178 遇見她的那一刻,不論多久總是讓我臉紅心跳:〈窗前〉(6)

王子的城市冒險

2022/02/19 | 00:28:16 | SoundOn #ar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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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描述


~說起這一段經歷,不論多久總是讓我臉紅心跳~

我用中文說
她的表情感覺是開心我用中文回答:『請問,這間房子的窗前,看得到森林嗎?目前有出租嗎?』
果然是一個留學生,聽口音是個台灣人,我:『不好意思,目前沒有出租。』
她又看了我許久。

我說:『請問有什麼事嗎?』
這位脖子上刺青女生臉疑惑地走開了,真是一樁怪事。

我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種奇怪的想法,我走向她:『請問妳是….』
她愣住了一下,接著掉頭往後跑走了。
我:『不好意思,我並沒有意思要….』
我沒有追上去。我思考了一下,我這樣問也許很奇怪,嚇到她了。

看得出來她不會是小偷,但似乎跟我的人生也沒有任何關係。

總之,柏林的怪事很多,這只是其中一件怪事。
~德國人~
我在德國賺錢,但對於德國人來說我仍是外國人,所以對於資金的來源,德國審查的非常嚴格,我當時只領有一個小的藍卡,常常有許多稅務局的人上門,雖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原因,總之,我也是特別小心。
到了法蘭克福機場,我才知道我沒辦法出境。
柏林,沒有直飛台灣的飛機,所以我從柏林機場坐到法蘭克福機場因為是屬於歐盟國內線所以沒有被告知我被限制出境的事情。我花了三個小時到了法蘭克福機場時,一位金髮碧眼的德國地勤人員看著我,同時帶著不可置信的表情,不停地刷著我的護照,和工作藍卡。好像多刷幾次就可以改變,連同旁邊帶著槍的警衛都跑過來湊了熱鬧。似乎不常發生這樣的事情。
德國海關人員:『不好意思,您的身份現在被限制出境。我也真的不知道為什麼。』
我用盡了剩下的力氣說:『請再試一試。』
過了好一會兒,他們甚至還請我去機場樓上的餐廳吃了牛排。
『真的抱歉,我完全了解,我們也了解您回台灣的目的。但真的沒有辦法,我很想幫你,據我了解,您並沒有犯罪,沒有紀錄,當然您也不像是這樣的人,但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狀況。恐怕已經超過了我的權限。也許不是德國這邊的問題。』

我:『那是什麼問題?』

『也許是你的國家的問題。』
我閉著眼睛想冷靜一下,做了腹式呼吸,我說:『請你幫忙一下,我真的很需要回台灣一趟。如果是錢的問題我願意立刻繳清我的罰款,我只需要回去一趟。』
『先生,真的很抱歉,我說了您沒有犯罪,不會是錢的問題,我現在馬上幫你查一下原因,我的猜想會是有些問題正在釐清中,通常不會花太多時間。』
『原因?』
我聽到這個詞已經確定了我回不去了,
因爲他想要找我不能回去的原因,而不是想要找讓我回去的方法。

一位員工拍著我:『您可能不適合再繼續爭執了。』
眼前一陣黑,頓時癱軟無力,我在法蘭克福機場的大廳中許多人看著我,地勤人員過來攙扶著我,我了解到這種無助的其實是沒有人可以體會的。彷彿整個世界在痛苦中努力尋找有沒有讓我在更痛苦的方式,伸手要從一潭黑水中撈出最黑的那一塊。

最後,我依然沒有辦法回去。
一個海關主管,站在我的面前,我知道這已經是德國人最後的底線了,他誠懇地握住我的手『先生,們得到的答案是,當你可以回國時,有人專門會通知您。我們會安排班機送您回柏林。』
唱機
我:『為什麼要把唱機寄回台灣?』
有天我正在跟涵(H)爭執
『柏林有一個,台灣也要有一個。』
我:『以後又不一定會常回去台灣。』
『你會回去的。』
她說得很有道理,但是我就是不想什麼東西都分開,好像她知道有一天她會回台灣,離開我一樣。現在看來我的直覺是對的。
『好吧,說不過妳。』
我們爭執了一個禮拜後,我陪她去法蘭西大街上的DHL,寄那一台老唱機。那是一個豔陽天,說了一個弄不懂的謎。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在亞歷山大廣場前,S bahn經過我身邊,我有一種感覺,她在跟過去的我溝通。而現在的我懂了她說的話。
她早就計劃回台灣,並且有計劃地離開我。
~生死之後~

她死了之後,
我嘗試過結束自己的生命。但這是一件遠比我想得更難的事情,也在我手腕上留下兩條很深的粉紅色疤痕,可能是身體機制不斷阻止我。
那天,被Kraus發現我意識模糊趴在浴缸邊,浴缸染成了血紅色,他摸了摸水:『還用溫水?對自己那麼好。』他看了看我放在旁邊的香煙。

他:『你這個無法止痛,你被騙了。』

我看著Kraus的出現。
頓時就知道這場鬧劇結束了。
我之後用了許多德國除疤藥膏皆沒有效果,偶爾用力還會有點滲血,好像形成了一個永不密合得傷口,傷口靠近動脈,很難癒合,之後,我買了許多黑色腕套,只要沾了血,就丟掉,時常更換,我無時無刻都得帶著一個遮住這條疤。
但他來找我的原因竟然是想跟我分享他新買的大麻。
然而涵離開之後,我就沒有關過門,因此救了我一命。
他平靜地把我從水中拉了起來,丟了一條浴巾給我,Kraus並沒有報警,我甚至沒有去醫院,他知道我沒有生命危險,他只把我扶了起來,並且幫我點了他那一支大麻。
『這會留下一道疤,怎麼弄都弄不掉,白痴!』
在基督教盛行的國家『自殺』是一種罪,我如果有這個紀錄被知道了,我也沒辦法在德國待下去了。這就是典型德國人的思維,生命也就是這麼回事,就事論事。
過了幾個小時,我便恢復了健康。
好像沒發生過一樣。
他:『真是的,你沒想過你這樣留下這麼多錢怎麼辦?你的勞力士就會給德國政府了,你真的要這樣幹,先把手錶給我。』
我苦笑抽了一口煙,拍了拍他:『你真是我的兄弟。』
當然我也沒有想一直待下去,只是常常感覺,生命是很脆弱的,其實從沒想過, 我會經歷這樣的事情, 感覺像是電影裡面才有的情節。那天我回家的路上,經過了Olivaer Platz旁邊的勞力士店,看到玻璃中我的倒影。像是一個落魄的中年大叔。
遇見她的那一天

我與她認識是在我25歲時,那一天好像一切事情都是注定好的。下著大雨,我臨時被叫去高雄開會,在獅甲國中站下了車,講著電話順著路走到附近的一間飯店裡,我拖著行李進門。她是那一間飯店的店員,正在一樓大廳煮著咖啡,我一進門就看見了她。
說起這一段經歷,不論多久總是讓我臉紅心跳。
我講著電話,抬頭看見了她,那一刻彷彿像靜止了一般,

電話那一頭的聲音我慢慢聽不清楚,我掛上了電話。

彷彿我的視線只有她,感覺我已經認識她很久了,我看見了她,走了過去。到今天我仍然覺得奇妙。
『天哪,我見過她嗎?』
她的表情也不太自然:『要點些什麼?先生。』
我:『我好像認識妳?我們見過嗎?』
她抬頭看了看我,低下頭繼續做著咖啡:『我想沒有。』
她把我拉回到現實,我才意識到了自己的魯莽,對於想認識一個人這不會是一個好方法:『不好意思,抱歉,我認錯人了,請給我一杯咖啡。』
:『請稍等,等等送過去。』
『我還沒說什麼咖啡呢。』
我深怕這一刻之後就再也看不到她,只好硬擠出一句話:『不好意思,你是不是唸獅甲國中?』
她搖搖頭:『國中?不是,我已經畢業很久了。』
『不是,我是說…』
她的回答還真讓我意外,我也不好意思再多問,
總之,這大約就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情況。並不是很順利,但我大約又去了這間咖啡廳一年,連續一年每週都去兩次,才真正認識了她。她對我一開始可說是十分的冷淡,每次都有多一點點的熟悉,知道了她喜歡吃白飯,蓮霧,芭樂,很久後才知道她是天蠍座。

一切都進展的很慢,但是至少沒有停下來。
有天我說:『妳好白喔!是不是有國外的血統?』
她聽到這句話很不高興了,轉頭就走。我說錯了什麼嗎?我閉著眼睛,打自己一巴掌,天哪,我在說什麼?
『但我說錯了什麼嗎?』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