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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延燒，教育部指示遠距兼實體（混成）教學，同時「2030雙語國家」引發不少質疑，同屬外行領導內行，理論不敵實際。台大論壇〈預知平庸與貧乏：反思「台灣2030雙語國家」政策〉中，外文學者何萬順、廖咸浩認為用英語教專業科目可能排擠母語、弱化專業、混亂認同、創造力衰退。然而為了補助款與招生，各校競逐全英（EMI）授課，今年師大國文系率先開出大學部18學分全英授課，花蓮縣政府各科教師甄試也已取消專業考試，獨尊英語了。
我開始想像用英文講文言文，並且搗蛋的想用全台語授課（應該會被扣錢），復刻黃俊雄布袋戲的萬人空巷，並懷念一個秩序井然的老時代。母親節將至，想起1960年朱西甯的短篇小說〈狼〉，和楊念慈轟動到改編成廣播電視電影的《黑牛與白蛇》。
寫的同是母者，前者是狼性與人性的拉鋸，後者是將自己獻上了祭壇。楊念慈（1922-2015）比朱西甯（1927-1998）長五歲，出身自山東濟南大明湖畔，古文造詣深厚，天生是寫小說的人才。打過游擊和國共內戰，他的小說有陽剛的硝煙味，呈現三０至四０年代砲火下北方農村真實面貌，《黑牛與白蛇》是土匪綁票贖人的驚險戲碼；《巨靈》中用年輕排長丁紹震與土匪頭雙槍魏老七結伴同行執行任務，遇險的鎮定與驚慌見出老少二人的性格反差。魏老七原為令人喪膽的土匪頭，改邪歸正投效中央軍，奮戰匪軍身亡。
楊念慈與朱西甯筆下的鄉野傳奇，適合配上美國西部片的黃沙漫漫及配樂，1960年尤·伯連納《豪勇七蛟龍》（The Magnificent Seven），和1961年克林伊斯威特《荒野大鏢客》（A Fistful of Dollars）都是經典（兩個故事都翻拍日本導演黑澤明，後者還被他告抄襲，求償成功）。在香菸廣告裏，一群西部牛仔騎著駿馬奔馳在黃沙中：「萬寶路世界，男人的世界」。西部片是一個好人壞人分明的世界，但小說家筆下好人壞人只在一念之轉，無疑對人性看得更透徹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