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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積電年薪200萬搶六千名畢業生，對比《文訊》三月號「文學創作者的生存指南」，文科生不禁唏噓。都說「作戲空，看戲憨」，藝術足可改變一整個世界，藝術創作者卻多半潦倒。天使墜落人間的布蘭登費雪 (Brendan Fraser，1968-)如此，1851年寫《白鯨記》(Moby-Dick)的赫爾曼·梅爾維爾Herman Melville也是，他寫給好友霍桑的信說「我被金錢詛咒了，我寫的東西並不賣錢，即使我寫出世界的真相，仍將死於暗巷水溝中」。
欲振乏力的人生，錯到底也要作一件對的事，「我快死了，但我要確定她會過得很好」。電影《我的鯨魚老爸》(The Whale)裡的查理令人淚目，因為同性伴侶驟逝而暴食暴肥的他，自知瀕死，卻試圖修復與前妻所生女兒艾莉的關係。灰暗幽閉的房間，自毀自棄的傾向，滿牆的書，英文寫作老師的人設，《白鯨記》的隱喻。人生有各種艱難，誰也救不了誰。查理的同志身分，就像《白鯨記》主述者「以實馬爾」(聖經裡意為「找不到家的流浪者」)，新生命會的傳教士注定是來打醬油的。
真實人生裡的布蘭登費雪， 1992 年和班艾佛列克、克里斯歐唐納、麥特戴蒙對戲的《校園風雲》(School Ties)，那可是陽光燦亮，帥到分手。1999 年《神鬼傳奇》三部曲高光時刻後，人生因離婚、背傷急轉直下，淡出十年，直到不計形象演出失敗中年的《The Whale》，把電影院哭倒了一片。
人人喜歡看天使墜落神壇，那使我們感覺較不卑微。「人類的偉大與人類的病態是相伴相生的。」
《白鯨記》(Moby-Dick)裡瘋狂的亞哈船長以白鯨為惡魔，從自然界的觀點，鯨才是受害者，Moby-Dick與汝偕亡的反撲，亦可解為是替天行道，人應對不可知的大自然心存敬畏。
月光下，你可聽見鯨魚的哭泣? 隔著一整個海洋，那是查理思念已逝的同志愛人艾倫。1998 年Sarah Brightman莎拉布萊曼唱的《Only An Ocean Away》(一洋之隔) 唱出了那神祕美麗不可理解的世界：「I see a shadow every day and night. I walk a hundred streets of noen lights走過繁華塵世的霓虹街道，日日夜夜，我看著自己的身影/Only when I’m crying. 只在我哭泣的時刻/Can you hear me crying. 你能聽到我的哭泣嗎？…There’s an ocean between us. 你我之間隔著一片海洋/You know where to find me. 你知道哪裡找得到我/ You reach out and touch me. 只要伸出雙手，你就能碰觸我/I feel you in my own heart. 我能感覺你在我心中」。